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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知識分子介紹佛教--于公凌波老居士

于公凌波老居士簡介
        于淩波老居士,河南省洛陽縣人,民國十六年 (1927) 出生。國防醫學院畢業,曾任主治醫師、菩提醫院院長。生平執業從公之餘,寫作不輟,著有「般若心經蠡解」等佛學著作三十餘種。 
   民國四十九年,以續梁啟超著《佛教與群治關係》一書信了佛教。因購佛書因緣結識『菩提樹』雜誌發行人朱斐居士。 由朱居士之引介,皈依于台中太平鄉印弘茅蓬懺雲法師座下,法名戒淩;複納贄禮拜于雪盧老人李炳南居士門下授業,修學淨土念佛法門。


第一章  緣起


過去的多少年中,我一直是一個無宗教信仰的人。我站在信仰的十字街頭,可佛可耶,不佛不耶—;多少耶教人士拉我信教,我因對新舊約的理論不能接受而無意起信;在我生活環境中沒有佛門善知識可資親近,因而我對佛教的情形也一無所知。但在兩年多前,我卻因於無意中讀了一篇梁任公寫的「佛陀時代與原始佛教教理綱要」的文章,而引起了我研讀佛經的興趣。由此使我發生正信,皈依三寶,成為一名佛門在家弟子。這些機緣,我在菩提樹一○三期寫的「學佛與信教」一文中敘述過。



       皈依三寶以來,在求知的領域裡,我像是窮漢掘到了寶藏。於浩如煙海的佛經裡,我日以繼夜的發掘,探求。雖然時日未久,所獲有限,但嘗一勺而知大海之味,在發掘的過程中,使我感到佛法的高深圓融,博大精微。可以破除我的迷惑,拯救我的慧命。因之在進修的路程上,我不敢稍有懈怠。我除了自己進修外,並將我獲知佛法的好處不欲自祕,時時向我的朋友親屬們宣講,希望他們也能發起正信,皈依佛門。這一切,在我說來,我感到我是由迷入悟,走上人生的正途。但在部份朋友的眼中,卻以為我是由悟入迷—對佛教著了迷,走到消極逃世的路上了。關於這一點,我原不想辯白。本來,這個社會上任何人對自己的行為都是自以為是的。我覺得我信佛是對,別人覺得諷笑我信佛也是對。既然如此,祇可說是迷者自迷,悟者自悟,似不必再說什麼了。但我顧慮到一點,我怕這些人因以為我著迷,進而誤解到佛教是使人迷信的宗教。因此我想把我所了知的佛教的內容介紹出來,給這些朋友們作個參考,這是我寫本文的最初動機。



        另一方面,在我沒有皈依三寶以前,我自己沒有宗教信仰,也不大注意別人的宗教信仰,同時也很少同別人談到這類問題。自我皈依三寶後,因時時想把佛法的利益介紹給別人,所以常向朋友同事們宣揚佛法的博大圓融,普被眾生。希望引人起信。由於這些機緣,使我發覺到社會上,對佛教岐視的,對佛教誤解的,對佛教極為陌生的,以及名為佛教徒而不了知佛法的,不是佛教徒想了知佛法而無機緣的人,竟比比皆是。由於這些人士太多,於是把什麼落伍、迷信、消極、逃世等名詞,全加到佛教的頭上來。偏偏佛教是一個以慈悲為本,忍辱為行的宗教,任由外界怎麼說,佛教徒既不辯駁,也不解釋。這就使社會上對佛教的誤解愈來愈深了。


社會人士對於佛教有意或無意誤解的,經我分析,約有下列幾種:


一、對佛教岐視的人

       這種人又分二類,一類是有意的,另一類是盲從的。前者是胸存成見,故意誣衊的。後者是人云亦云,隨聲附和的。前者如外教的傳教者,為了自抬身價,不惜顛倒黑白,對佛教加上落伍、迷信、消極、逃世等帽子,以表示自己宗教的進步與科學。後者是一部份人云亦云的外教信徒,覺得「月亮是外國的圓」,既然外國的牧師神父都說佛教落伍迷信,想來佛教大概就是落伍迷信的。但你若問他佛教到底怎樣的落伍?如何的迷信?他是一句也說不上來。因為他本來對佛教就一無所知啊!一位在醫學界頗有聲望的人士問我:「你怎麼會信了燒香唸經的佛教?」不用說,他是耶教人士,他以我一個受過新教育的人不信耶穌而頗引為憾。我問他:「信佛教到底有什麼不好?」他說:「由人類進化的趨勢看,宗教要由多神歸於一神。」我向他解釋神是神,佛是佛,根本是兩回事。由多神歸於一神,終究仍是信仰他力的宗教。佛教是要人信仰自力,眾生皆具佛性,任何人皆可修持成佛的。他左聽右聽,聽不入耳。弘法要契機,話不投機,說也無用,也祇得罷了。


二、對佛教誤解的人:

        這種人,也許並不反對佛教,但因對佛教的真面目沒有認識,錯把神道設教,祭祀拜拜等以為就是佛教,以致鬧出許多誤會來。尤有甚者,有些人把神棍斂錢,甚至於張玉姑顯靈這些無聊的事都扯到佛教的頭上,這真是解釋不清的誤會。



       數週前,一家報紙上登載了一則花邊新聞,標題是:「千斤大豬,菩薩有福。」內容述某鄉某某宮的某大帝生日,鄉民宰了一頭千斤以上的大豬祭祀,於是記者先生就給加了個「菩薩有福」的標題。我想這位記者先生在常識上犯了兩個錯誤。第一,他誤把神道的大帝當作佛教的菩薩。第二,他不了解佛教的基本精神就是眾生平等,戒殺素食,菩薩是不喫肉的。於是失之毫釐,差之千里,作了如上的報專。新聞紙上既有這種誤解的離了譜的報導,也就難怪許多社會人士把神道和佛教混合在一起了。


三、對佛教陌生的人:

       社會上還有些人,或為衣食奔波,或為事業忙碌,終日裏讓財色名食睡,五欲六塵佔去了全部的時間。在他們的腦子裡,根本沒有宗教的印象。我曾和一位商界的朋友談起信佛的問題—他實在是個忙人,他要處理公司大小事務,應酬官商各界人物,白天有飯局,晚上有牌局,難得他有那份閒情陪我談佛。我費了半天唇舌,他為了表示對佛教不太陌生,他問我:「佛教裡,是不是西天如來佛最大?」虧得他看過西遊記,否則,恐怕連如來佛三個字對他也是陌生的。


       佛經上說:「人身難得,中國難生,佛法難聞,信心難起。」佛教在我國流傳了兩千餘年,佛學自南北朝及隋唐以來,影響了,也充實了我國的文化。而今日社會上,大部份人對佛教陌生的竟一無所知,這不僅令人為佛法悲,更令人為我國文化悲。


四、名為佛教徒而不知佛法的人:

這種人,披著一件佛教的外衣,自稱為佛門弟子。他們也拈香,也念佛,也抽籤,也扶乩。他們利用農村間齋公齋婆愚夫愚婦的無知和迷信,藉機斂錢。他們的庭堂裡,是真人仙姑與菩薩並列;他們在修持上,是運氣導引與唸咒並進。這種四海一家式的法門,如果他們不提佛教二字,也就罷了,怎奈他們偏把佛教徒的招牌掛在口上,這就不能不使人為佛教叫屈了。

        此外,尚有人倡導什麼五教團結(市面唱片行中就有「五教大團結」—倡導釋儒道耶回等五教團結的唱片出售),三教歸一,這就真使佛門正信弟子有啼笑皆非之感了。


五、非佛教徒想了知佛法而無機緣的:

       這類人相當多,也最值得同情。這些人多是智識分子,在觀念上知道佛教的教義博大高深,與我國文化有密切關係。很想了知一點佛學大意,但竟苦無機緣—一來難遇到佛門善知識領教;二來也找不到適當的書籍閱讀。即是找到了佛經或佛門初機書籍,一時也看不出頭緒來。以致因無機會了解佛教,而不能發生信仰。


        我的一位自美國歸來的朋友,和我談起宗教問題時就有這種感覺。他說:「在國外,常有些西方朋友問起我的宗教信仰,我告訴他們我信佛教——我的家庭中歷代都是敬觀世音菩薩,我當然也算是佛教徒。但他們問起我佛教的教義和佛教內部的情形,我一句也答不上來。回國後我想找點佛教書籍看看。但跑了許多家書店也買不到。」接著他又問:「到處都可以看到基督教的宣傳品和函授資科,為什麼佛教沒有呢?」

        這位朋友因職務關係最近又要出國,我已寄了一部份初機佛學書籍給他看。但願他這次在國外,如再有人和他談到宗教問題時,他可以辯才無礙的說出一套來。


        我和另一位教育界服務的朋友談到佛教問題,他說:「不行,沒辦法,早先我很想知道一點佛教的情形和佛經的內容,我曾向一位持齋念佛的長輩親戚請教。那位老太太說不出來,祗送了我幾本書。記得是一本禪門日誦和幾冊什麼經。我看來看去,愈看愈糊塗,這就打消了我信佛的念頭。」

        像上述這些例子,多的舉不勝舉。這使我感到今日社會上,對佛教誤解的,陌生的人士實在太多了。用什麼方法使社會人士對佛教有個初步的正確認識呢?這是我時時思維探求的一個問題。



        佛法的高深圓融,博大精微,是世界學者所公認的。即使是不信佛教的智識分子,也都承認佛教的理論正確與偉大。但佛法惟其微妙,則難於領悟;惟其高深,則不易了解。三藏十二部,浩如煙海。且名相特多,辭意艱深。這對一個國學修養稍淺,且與佛教素無接觸的人來說,要想驟然在言含萬象、字包千訓的佛經中找出點頭緒來,實在是難乎其難。這好比摩尼寶珠光芒萬丈,惟其光彩奪目、逼人視線,反而不易辨認出寶珠的真面目。



         用什麼方法才能使社會人士對佛教有個初步而正確的認識呢?我想最簡便的方法,莫如寫一本介紹佛教概略內容的小冊子來,供社會人士閱讀。本來佛學初機入門的書籍,古今大德已寫的很多。有的專述淨土,有的單論禪宗。有的祗談因果,有的戒殺勸善。但這些書,多是用詞意高深的文言文寫的。若要找一冊用現代的語言文字,介紹出佛教的源起流傳,佛法的概略內容的書籍,尚不多見。因此,我發願把這本具有上述內容的小冊子編寫出來,給社會上不了解佛教的人作參考,這是我寫本書的緣起。


        在佛法大海裡,我所了知者不過是一滴飛沫之微,以簡陋膚淺如我者來寫這個大題目,實在是不自量力。不過我想,向社會上對佛教一無所知的人介紹佛教,若由佛門幼稚園學生如我者來介紹,或可收淺顯易解之效。所以我大膽的把這冊書寫下去。


       邦國多難,佛法衰微。異端邪說,充斥社會。是以弘揚正法,挽救世風,佛門弟子,人人有責。筆者此文之作,旨在拋磚引玉。尚祈佛門大德,不吝賜教。普願一切有情,共登佛道。




第二章  釋疑


一、佛教不同於天地神祇


        社會人士對佛教誤解最深的,莫過於「迷信」二字。大多數受過新教育而對佛教無所了解的人,談到信佛問題時,第一個觀念就認為:「這是迷信的舉動」。事實上,並不是佛教迷信,而是世人硬把若干迷信的事情附和在佛教裏面,才使佛教蒙上了一層迷信的色彩。



       最易於和佛教混淆不清的,就是神祇。神祇在世界各地民族間都有其悠久的歷史,我國亦不例外。原來古代人類,知識未開。對於自然界種種現象,感到神奇莫測。以為必有一種威力無比的神在操縱控制,因之就由驚異感歎進而祈禱膜拜。於是皇天、后土、雷公、電母、山神、土地、水神、河伯,一一成了供奉的對象。他們以為人的生死壽夭,禍福災患,莫不由神祇所掌。這些神祇,敬之禱之則得福,逆之觸之則得禍,世人為了求福滅禍,於是對神祇祭以三牲之禮,獻以金銀紙箔,以博取神祇的歡心。降及後世,神祇愈來愈多,農村中一家所敬的神祇,有皇天,有土地,有門神,有灶君,穀場中有穀神;水井旁有龍王;主管錢財的財神,主管祿秩的有文昌,甚至於什麼大仙,真人,仙姑,娘娘,都要在堂上佔一席之地。這樣下來,使人世間幾乎全成了神祇的天下。


        敬奉神祇的目的,消極的是求免禍;積極的是求賜福。消極的求神保佑五穀豐收,人口平安。積極的求神消災去病,降福賜財。等而下之,財迷求神保佑中愛國獎券。官迷求神保佑連升三級。這些人,不種善因,妄求善果。神若有靈,又怎會隨人之所欲,予取予求呢?



       須知宇宙萬象,各自有其因果。欲求五穀豐收,必須勤力耕耘。欲求人口平安,必須謹慎衛生。中獎券祇是或然可中,而非必然要中。求升官須以忠勤為因,以待機遇之緣,不是求神就可達到目的。語云:「聰明正直之謂神。」一個聰明正直的人尚不肯對諂媚小人假以辭色,豈有神會貪圖三牲祭品而顛倒人間是非呢?世人不明因果之理,妄求無因得果,實是愚癡之至。這種愚行,就是迷信。不幸社會人士誤把這筆帳算到佛教頭上,甚至於有人把巫卜星相,看風水,擇吉日這些愚行全和佛教扯在一起,這真是解釋不清的誤會。



       佛教不同於神道,佛教所信奉的就是佛,佛是覺者之義,自覺覺他,覺行圓滿者稱為佛。次於佛的果位的是菩薩,菩薩義為覺有情——覺悟一切有情識的眾生。菩薩是上求大覺之法,下度一切有情。菩薩修成功德圓滿,也就是佛。我國寺廟或家庭中所敬奉的佛,有為教主釋迦牟尼佛者,有為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者。所敬的菩薩,有文殊菩薩,普賢菩薩,觀世音菩薩,大勢至菩薩,地藏王菩薩,彌勒菩薩等。此外,什麼宮,什麼觀,所敬的天帝,天后,大帝,娘娘,以及真人仙姑等,可以說和佛教全扯不上關係。



       兩千多年前,釋迦世尊就告誡弟子不得迷信。釋尊在般舟三昧經中說:「不得事餘道,不得拜於天,不得祠神鬼,不得視吉良日。」又云:「不得卜問請祟,符咒厭怪,祠祀解奏,亦不得擇良旦良時。」


        世人祭祀神祇,雖屬迷信,但他們心目中到底還有神鬼和因果報應的觀念。所以迷信者,是沒有遇到佛門善知識啟發他們的正信。最可悲哀者,是那些根本沒有神鬼觀念的人們。他們不信因果,不畏神鬼,胡作妄為,不畏報應。此輩人死後墮落,不知何劫才能超出三途也!



二、佛教並不消極逃世


早年讀書,曾讀過下面這首詩句:

鐵甲將軍夜渡關,朝臣侍漏五更寒,日出山寺僧未起,看來名利不如閑。



       當時我感到,作和尚的好寫意,生活如閑雲野鶴,悠閑自在。及至我皈依三寶,與佛門僧眾稍有往還後,才知道那位詩人是信筆而寫,誤人不淺。原來出家的比丘眾,過的是積極嚴肅,刻苦自勵的生活,絕不似詩人筆下寫的那麼懶散自在,即是佛門在家信眾,其行為生活也外似消極怯懦,實際上卻積極勇猛的。



        原來佛教徒以慈悲為本,忍辱為行。對於聲色貨利,五欲六塵,多遠避之。不似世人心無厭足,惟得多求。這就使一般自命為積極前進的人,給加上消極逃世的帽子,認為佛教不適合於現代這種物競天擇的競爭社會。但是佛教真的是消極逃世的宗教嗎?不,祇要對佛法稍有了解的人,就會知道佛教積極入世的精神。比方同一對生老病死的看法,乃有中國黃老的清靜無為,魏晉名士的放浪形骸。而在佛教,卻慈悲勇猛,精進不懈。這是佛教的偉大處,也表示佛教的積極性。



       也許有人問:「我常看見和尚或信佛的人,祇在深山中或寺廟裏誦經念佛,這種生活怎能說是積極呢?」這也是祇知其一,不知其二。大乘佛法的精神是普度眾生,要度眾生就要先學習度眾生的方法。譬如有人溺入水中,你縱有救人之心,但因不會游泳,祇好站在岸上呼號。另外有人雖會游泳,但卻不願多管閑事,他祇袖手旁觀。這時若有一個既有救人之心,又會游泳技術的人,躍入水中,就可把溺水的人救上來。而佛門弟子——不拘是出家的比丘或在家的信眾,那些誦經念佛的,都是發下救人宏願,而正在練習游泳技術的人。



       並不是拿這些話來為佛門弟子辯護,事實上佛教的基本精神本來如此。釋迦世尊說:「我不入地獄,誰入地獄,不惟入地獄,且常住地獄,不惟常住地獄,而且莊嚴地獄。」地藏王菩薩說:「地獄未空,誓不成佛,眾生度盡,方證菩提。」大乘理趣經說:「不怖地獄,不求生天,不為己身而求解脫。」這都是佛教中自我犧牲的服務精神。



      佛教不是睡面自乾主義者,大乘六度,雖重忍辱,但捨身為法,也是佛教的教義。倘使暴力侵凌,正法有將滅之憂,在理喻感化都無效果時,佛子也會奮起勇猛大力,起而抗暴的。如因緣僧護經所載:「為護生命,寧捨錢財;為護一家,寧捨一人;為護一村,寧捨一家,為護一國,寧捨一村。」毒蛇嚙手,壯士斷腕。上面這段經文,是何等奮迅果敢。



        世人所說的積極進取,不外是名利上的爭逐,聲色上的沈醉。誰曾想到犧性自我,普度眾生,上求大覺,精進不懈才叫積極呢?釋迦世尊在往昔因中修行時,曾經捨身飼虎,割肉餵鷹。唐代玄奘大師為求正法,西行取經,涉八百里荒漠,途中失水,幾至喪命。但他寧願向西方進一步而死,不願向東方退一步而生。禪宗二祖慧可,參拜達摩祖師,立雪斷臂,不退初心。世人如果對這些事實稍有了解,誰還能說佛教是消極逃世?



        大乘六度,有毗梨波羅密,毗梨波羅密者,精進度是,這足以說明佛教的積極。六祖慧能曰:「佛法在世間,不離世間覺,離世求菩提,恰似覓兔角。」這足以說明佛教的入世。大智度論卷十六載一故事云:「昔野火燒林,林中有一雉,勤身自力,飛入水中,漬其毛羽,來滅大火。火大水少,往來疲乏,不以為苦。是時天帝釋來問之言:「汝作何等?」答言:「我救此林,愍眾生故。此林蔭育處廣,消涼快樂。我諸種類,及諸宗親,皆依仰此。我身有力,云何懶怠,而不救之?」天帝問言:「汝乃精勤,當至幾時?」雉言:「以死為期。」這種不為自己求安樂,但願眾生皆離苦的精神,就是佛教積極入世精神的最高表現啊!



三、佛教是智信不是迷信


       大學者梁啟超說:「佛教是智信,不是迷信,是兼善而非獨善,乃入世而非厭世。」啟超先生博古通今,學貫中西,在學術界有著崇高的地位。他說的話,自有其學理上的根據。他所根據的是什麼?自然是三藏十二部佛法。佛法是要人轉迷成悟,轉癡成慧,轉凡成聖的大法,若有人對佛法一無所知,或僅限於道聽途說,一知半解,即認定佛教迷信,這無異於盲者摸象,坐井觀天。



        事實上,世間也有迷信的宗教——是那些信仰外力,將自己一切交付給外在的神的宗教。而非信仰自力——相信眾生皆具佛性,眾生皆可修持成佛的佛教。信仰外力的宗教,是相信人類之外的神,主宰著人類的一切。人的吉凶禍福,可以祈求神的力量來保護改造。這類宗教可分為低級的與高級的、原始的與進步的兩種。茲先由原始的說起。



       在本章第一節曾談過,原始人類,智識未開,對於宇宙間的自然現象,如天何以立,地何以載,雷電的威力,水火的災害等,都感到困惑恐懼。在困惑恐懼中,幻想到必有一種具有無比威力的神,操縱著、控制著宇宙的一切。這些神,觸之逆之則受災害禍殃,順之從之則獲赦宥庇佑。於是祭祀神祇就成了人類生活間的一件大事,而低級的多神教也就此產生。這種宗教曾經有過盛極一時的時期,迄今在若干落後的民族間仍具有極大的勢力。但在文化水準較高地區,由於人類智識的進步,理智的增長,它已逐漸沒落以至於不能存在了。


        較多神宗教進步的,是一神的宗教。由於人類智慧增長的結果,使部份人士感到多神宗教的不合理。但宇宙的奧祕——如萬物生滅,時序遷流。及人生的真諦——如生老病死,窮達壽夭等,看來似變幻莫測,實際上又似乎循著一定的法則運行。於是使人認為宇宙上,冥冥之中必有一個萬能的主宰——上帝,支配者,主宰著世間的一切。甚而,宇宙萬有,皆為上帝所創造。這就是由多神轉變到一神的由來。印度的婆羅門教,猶太的天主教,耶穌教,以及阿拉伯的回教,都屬於這一類。儘管這些宗教的教義,形態和儀式有所不同,但以一神為崇拜的對象則為一。不過由於人類思想進步,科學昌明,萬物是否由上帝所造,世界是否由上帝主宰,這在有理智有思想的人的心目中,已不復有任何價值可言了。


        除了信仰他力的宗教外,尚有信仰自力的宗教,那就是佛教。佛教不以為宇宙是由神所創造或主宰。對於宇宙萬有,生滅變異的現象,釋迦世尊常說:「法爾如是」。意思是,這些現象,在自然法則上本來就是如此。自然法則是什麼?就是萬有因果律。萬法自因緣而生,萬法亦自因緣而滅。此生此滅,皆是因緣所生的果。星體運行,時序遷流,其中有其因果;生老病死,窮達壽夭,其中亦有其因果。如是因如是果,絲毫不容假借。因此,自然現象固不是由神掌管,人生遭遇亦不是上帝主持。古語云:「禍福無門,唯人自招。」自己就是自已的主宰,沒有什麼神可以作人的主宰,也沒有什麼神可以對人賜福或降禍。



        兩千五百多年前,釋迦世尊在菩提樹下睹明星悟道時,他第一句話開口就說:「奇哉,奇哉,一切眾生,皆具如來智慧德相,但因妄想執著,不能證得,若離妄想,一切智,自然智,即得現前。」如來智慧德相是什麼?就是佛性,這佛性,是人人皆有的,此性在聖不增,在凡不減。人人依法修持,轉迷成悟,皆可成佛。但依法修持,輔迷成悟,全要靠自己實踐力行,不是靠神的賜予。人人所具的佛性因為妄想執著而不能證得,這好比鏡子上蒙了塵垢,必須自己依修持的方法把塵垢磨去,恢復本性原有的光明。這全靠自力修持,與耶教所謂:「信主者得救」的仰仗他力者不同。世人不解此理,把仰賴神力拯佑的宗教認為科學,把憑靠自力修持的宗教認為迷信,這豈非顛倒黑白,不明是非?


        最後,我再抄錄一節梁啟超先生的話來作本節的結束:「吾嘗見迷信者流,叩以微妙最上之理,輒日是造化主之所知,非吾儕所能及也!是何異專制君主之法律,不可以與民共見也!佛教不然,佛教之最大綱領曰悲智雙修,自初發信以迄成佛,恆以轉迷成悟為一大事業。」


何者是智信?何者是迷信?明眼人該有所抉擇了。



四、佛教與國家


        佛法有世間法與出世間法,以世間法為權巧,出世間法為究竟。出世間法有大小二乘,以小乘為自度,大乘為究竟。大乘佛法行菩薩道者須深入世間,度化眾生,所以歸根結底說起來,佛法祗在世間,不在世外。


       誤解佛教的人,說佛教徒消極遁世,不事生產,進而說佛教對國家對社會都是無貢獻的宗教。這種論調,似是實非。佛門有四眾弟子,出家弟子是比丘,比丘尼。在家弟子是優婆塞,優婆夷(在家的男女信眾)。在家弟子中,有農工商軍公教各種職業的人士。這些人並不曾因信仰佛教而妨礙其正當職業。至於出家的二眾,他們誠然是不事生產者。但在社會上,除了農夫耕田,工人作工,是直接生產者外,其餘那些職業是直接生產者呢?例如公務員、教員、律師、醫師,以及其他宗教的牧師神父等,都是不耕不織的。這些人不事生產,被視為理之當然,何以獨責出家的佛門弟子?須知出家的比丘眾,並不是飽食終日的消耗者。他們肩負弘揚佛法,教導信眾的責任。社會上法律,輿論的力量,祗是制裁罪犯於已然,宗教道德的感化,才能防止犯罪於未然。我國自南北朝隋唐以來,佛教之盛衰與國家之治亂有著密切的關係。在佛教盛行的時候,社會秩序多較安定。換言之,社會秩序安定,佛教亦多盛行,這可說是互為因果。


       釋迦世尊教弟子對國言忠,對親言孝,對子言慈,對友言信。守五戒,行十善,修六度萬行,在在都是要人先做一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,進而再修出世之法。世尊教人要報四重恩。這四恩是國恩,父母恩,眾生恩,佛恩。世尊把國恩,父母恩列在前面,可知佛教不是要人忘掉自己的國家,拒向國旗行禮,及要人毀棄祖宗牌位的宗教。


        儒家五常,是教人以仁義禮智信為做人的原則。佛門五戒,不亂殺近於仁,不亂取近於義,不邪淫近於禮,不飲酒昏亂近於智,不妄語近於信。在世間法上,佛儒之理原是脈脈相通的。


       至聖先師孔子最重恕道,所謂:「己所不欲,勿施於人。」佛在四不壞淨成就經中說:「若有欲殺我者,我所不喜,我若所不喜,他亦如是,云何殺彼?作是覺已,受不殺生戒。不樂殺生,如上所說。我若不喜盜於我,他亦不喜,我云何盜他?是故持不盜戒。不樂於盜,如上說。我既不喜人侵我妻,他亦不喜,我今云何侵人妻婦?是故受持不邪淫戒。如上說。我尚不喜為人所欺,他亦如是,云何欺他?是故受持不妄語戒,如上說。」這段經文,豈不是「己所不欲,勿施於人」的最佳註解?須知佛經不是因孔子講忠恕而後寫的,這原是兩位聖哲——釋迦與孔子——之見,相去不遠啊!


        釋迦世尊嘗訓誡弟子阿難云:「阿難,受佛禁戒,誠信奉行。順孝畏慎,敬歸三寶。養親盡忠,內外謹善,心口相應。」又云:「為佛弟子,可得商販,營生利業,平斗直尺,不可罔於人。」佛要弟子忠孝誠敬,善信謹慎。佛要弟子應有職業謀生,且應公平無欺,由此看來,佛教有何損於社會?


       國家與宗教,原有著密切的互相關係。國家的武力,用以抵禦侵略,維持秩序。宗教的感化,用以勸善止惡,安定人心。所以 國父孫中山先生曾說:「政治能治外在;宗教能治人心。宗教能輔助政治,政治能擁護宗教。」由此看來,政與教;是維持社會安定的兩大基石。話雖如此,但政教的目標必須一致,才能相得益彰。中國立國數千年,講的是為國盡忠,為親盡孝。所以配合以講忠孝的佛教,才能相輔相成,現在有種宗教,使教徒祗知有教會,有上帝,不知有國家,有父母。這種宗教,過去為了教中的新舊派之爭,血戰三十年,死傷千餘萬,這種不忠不孝,隨著條約兵艦而來的宗教,對於中國的社會環境和傳統文化是不大適合。



五、佛教與人生


      佛法是超世間而又適應世間,所以世尊說法,在在訓誡世人孝順敬畏,養親盡忠。世尊在無量壽經中說:「父子兄弟夫婦,家室內外親屬,當相敬愛,無相憎嫉;有無相通,無得貪惜;言色常和,莫相違戾。」是以太虛大師倡導人生佛教,蓮宗十三代祖印光大師諄諄告誡弟子學佛應自做人學起。大師云:「欲學佛祖,須先取法聖賢。倘躬行有玷,倫常乖舛,尚為名教罪人,何能為佛弟子?」由此可見佛門重視倫常,與儒家無異。



       儒家五倫,所謂「君臣、父子、兄弟、夫婦、朋友。」無非是說明人與人之間的相對關係。印光大師在與丁福保居士書中云:「學佛一事,原須克盡人道,方可趣向,良以佛教賅世出世間一切諸法。故於父言慈,於子言孝,各令盡其人道之分,然後修出世之法。」又說:「念佛之人,必須孝養父母,奉事師長,慈心不殺,修十善業。又須父慈子孝,兄友弟恭,夫和婦順,主仁僕忠,恪盡己份。」並不是印光大師以釋門比丘故作儒家之言,而是昭昭載在經籍,這是釋迦世尊在兩千數百年前,指示弟子做人應具的準則。



      佛門最重孝道,釋尊在善生經中,告訴我們為人子者,應如何奉事父母,「一者,能奉養使無乏。二者,凡有所為,先白父母。三者,父母所為,恭順不逆。四者,父母正令不敢違背。五者,不斷父母所為正業。」釋尊在大寶積經中說:「夫父母者,皆願利樂所生子故,難作能作,能忍一切難忍之事。假令種種不淨穢惡,皆能忍之。乳哺養育,無疲厭心。」故世尊於四十二章經中說:「凡人事天地鬼神,不如孝其二親,二親最神也!」孝為一切倫理之本,一個人如果對親不孝,其對國也必不忠,對友也必不義。我國古語:「求忠臣於孝子之門。」實有至理。


       子女事父母,已如前述。父母應如何對子女呢?世尊在善生經中說:「一者,制子不聽為惡。二者,指授示其善處。三者,慈愛入骨澈髓。四者,為子求婚娶。五者,隨時供給所需。」今日的父母,做到後三條者多,做到前兩條者少。不然,何至於太保太妹滿街,少年罪犯日多呢?


世尊在同一經中,還指示出夫婦,親友,主僕相待的情形,今抄錄如下,以供參考:


       夫對婦:「一者相待以禮。二者威嚴不褻。三者衣食隨時。四者莊嚴以時。五者委付家內。」婦對夫:「一者先起。二者後坐。三者和言。四者敬順。五者先意承旨。」世尊尚於淨行法門經中說婦女應「供養父母,奉事夫主,瞻事兒息。」這和我國對婦女的古訓「三從」相近。這樣說,也許會引起高呼女權至上的婦女的反對,但目前社會風氣如此敗壞,在如是多的人事糾葛中,有幾件不把不守婦道的婦女牽扯在內?


       關於對待親友者,經中說:「一者給施。二者善言。三者利益。四者同利。五者不欺。」親友應還報以:「一者護放逸(勸阻其不可走上放逸之途)。二者護放逸失財(勸阻其不可因邪蕩行為而耗財)。三者護恐怖(在其危急時相扶持)。四者屏相教誡(勸善規過,但於人後行之)。五者常相稱嘆(讚揚親友的好處)。」



      主對傭者:「一者隨能使役。二者飲食隨時。三者賜勞隨時。四者病與醫藥。五者縱其休暇。」傭報主者:「一者早起。二者為事週密。三者不與不取。四者作務以次。五者稱揚主名。」



       時代背景變遷,主傭關係已不若兩千餘年前之密切。但在原則上說:老闆與夥友,主婦與下女之間,仍適宜用上述辦法相待也!



        除倫常關係外,世尊常教我們量入為出,開源節流,整齊清潔,注重衛生。這些,在在都是與日常生活有著密切的關係。善生經說:「先當習技藝。然後獲財業。」雜阿含經說:「始學工巧業,方便積財物。得彼財物已,當應作四分:一分自食用,二分業生業;餘一分密藏,以濟於貧乏。」關於醫藥衛生方面,世尊告誡我們疾病常由下列原因而起:「一、擇餘食。二、不親近醫藥。三、多憂。四、喜瞋。五、不起慈心,向瞋病人。」避免上述的原因,自然少罹病患。患病後應如何調養呢?世尊於五法經中說:「一、病人選擇而食。二、隨時而食。三、親近醫藥。四、不懷愁憂。五、咸起慈心,向瞻病人。」



       我們看這些經文,是何等平易,何等切實,而字字都是千古不易的真理。佛法與人生的關係,自世間法由個人至家庭,社會,國家。以至出世間法說四諦,十二因緣,六度萬行至於成佛,無一不備。而對著如此高深圓融,博大精微的妙法,如何不使我們五體投地,向佛皈依呢?



六、佛法與科學


       在部份人的觀念裏,認為科學是新穎的,進步的,切實的。佛法是陳舊的,落伍的,迷信的。這二者背道而馳,不能相提並論。這種說法是否正確,暫且不討論,我們先把科學二字的意義討論一下。


        科學有廣義狹義之說,自廣義言,凡以一定對象做研究的範圍,而探求系統的確實的知識者,就叫科學。國父孫中山先生亦謂:「學問之有系統有條理者謂之科學。」自狹義言,則僅揩研究自然界物質的運動法則或發展規律的科學而言。狹義的科學僅指自然科學中的物理、化學、動物學、植物學等學科;廣義的科學則除自然科學外,社會中的政治、經濟、社會、歷史等學科亦包括在內。


       科學的範圍已如上述,研究科學的方法不外邏輯學中的歸納和演繹。而研究科學的精神,在於純粹客觀,不滲感情,重分折,憑實驗,以求出研究對象的正確結論來。根據上述原則,我們來分析佛法是否合乎科學。


       我國佛經,多由梵文翻譯而來,歷史上幾次大規模的翻譯,如鳩摩羅什大師、玄奘大師等所主持的譯場,規模宏大,人員多達數千,譯場中有主譯、譯語、筆受、證義、潤文等等職別。一經之成,幾經考訂,非特義理與梵本相符,即一音之微,亦辯之至切。此種大規模的譯場,其分工合作,組織嚴密的方法,確實合乎科學精神。


        其次看佛經的組織。南北朝時,道安法師整理傳譯經卷,將佛經判為序分、正宗分、流通分三大段,每大段下又層次井然的分為若干小段,這種嚴謹的科判,也合乎科學的精神。再者,每部佛經,開始多有六種證信序—信、聞、時、主、處、眾六項,來說明佛說此經的時間、地點、聽眾等要點,這恰與今日新聞學上的六何—何人、何事、何時、何地、為何、如何相似,又與科學工作者寫實驗報告,政府機關寫會議紀錄的程序相同。實驗報告開頭要寫主持人,共同實驗者,時間,地點,實驗目標,使用器材。會議記錄開頭要寫會議名稱,時間,地點,出席人,主席,記錄者。所以要這樣寫,是表示此報告或記錄的正確性。殊不知此種形式在兩千數百年前,早已為結集三藏的佛弟子所採用。佛經的此種結構,豈非合於科學精神?



       更實際一點說,今日科學上的若干發現,兩千餘年前的佛經上早有記載。筆者是學醫的,茲舉幾點佛經上有關醫學方面的記載與今日科學上的發現加以印證。



       例如,佛說人身是個蟲窠,人體內的蟲約八十種。詳見治禪病秘要經及正法念處經。今日由於寄生蟲學的發達,發現人體內的寄生蟲,由蛔蟲,蟯蟲,鞭蟲,鉤蟲算起,以至於絲蟲,絛蟲,肺蛭蟲,肝蛭蟲,薑片蟲等,不下數十種之多。由此可知佛是大智者,由他慧眼觀察事物的結果,真實不虛。此外,再如修行道地經中所述胎兒在母體中發育的經過,竟與現代醫學中的胎生學有若干吻合之點。如該經上說:「胎成七日,初不增減,二七日如薄酪。...六七日如瘜肉。...九七日變五泡,兩肘,兩髁及項。十七日續生五泡,兩手腕兩足腕及頭。...」按醫學上胎兒發育的情形,在月餘(六七日)時長約三公分,重約十克,狀如瘜肉。在第三個月中(十七日)長約六至八公分,重約四十餘克,此時四肢漸顯,諸骨化骨點出現,已可與他種動物辨別,故稱胎兒。使人驚異的是,兩千多年前尚無生理學解剖學之名稱,佛經中對此記載竟如此詳盡,誠屬不可思議。


        過去,世人觀念中的世界,不超出地球的範圍,如平常所謂環遊世界,不過是環繞地球一週。所謂世界大戰,也不過是地球上大規模的國際戰爭。而佛經上屢說:「三千大千世界」。三千大千世界,並不是三千個世界,而是集一千個世界為一小千世界,集一千小千世界為一中千世界,集一千中千世界為一大世界。因其中含有三個千的倍數,故稱三千大千世界。而三千大千世界祗是一佛攝化之土,經中說,虛空無盡,世界無量,國土眾生無量。所以三千大千世界亦無量。吾人所處的地球,不過是太空間的一粒微塵。這種說法在科學未發達前,實難為人接受。但由於天文學的發達,證明銀河系中的星球多至不可勝數,星球間的距離亦大至不可勝數。例如太陽距地球的距離是八分半鐘光年(一光年的距離,為每秒鐘三十萬公里乘一年的秒數)。而牛郎星與織女星之間的距離竟達十二光年。更有星球距地球之距離達數十光年者,由此可知佛經上所說的虛空無盡,三千大千世界無量,皆不是揣測之詞了。



       佛經上說到數字,往往說萬,說億,說恆河沙,無量數,百千萬劫,非算術譬喻所能知。我們不要以為這種數字過於危言聳聽,試問十二光年是多少公里,要多少個零才能寫得盡?數月前美國掘到一具一億七千萬年前的動物化石。一億七千萬年較諸人類數千年有記載的歷史,要長出多少倍?


        學者李石岑先生曾謂:「我以為佛學的提倡,不特對科學毫無抵觸之處,而能使科學的方法上,加一層精密;科學的分類上,加一層正確;科學的效用上,加一層保證。」可見佛法並不違科學,甚而是超科學。科學愈進步,愈能證明佛法的精微高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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