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悟之間【人,住在那裡?】篇的感想

 

          

  人,住在那裡?對一般人來說,也許很直截了當,當然是住在家裡。無如我們是一個學佛修行的人,問到你要住在那裡?可能腦筋就要轉一轉,到底何處是我家呀?五欲六塵,西望長安,紅塵滾滾,可以為家嗎?能不能找到一個蓬萊仙島,能不能安住在法身清靜的不生不滅、不垢不淨、不增不滅的境界呢?朋友們,不妨朝這個方向努力吧!

  家,在世象上,它是一個安樂窩,是一個避風港,所說早上要快快樂樂的出門,下午要平平安安的回家。回家的感覺真好。

  但是有些人,無家可歸,有些人,有家歸不得,也有些人,看似無家,卻處處為家。只有我們這些紅塵中人,被蝸牛殼壓得喘不過氣來,因為有殼的蝸牛繳不出貸款,急得滿頭大汗,無殼蝸牛想要成家,忙著打工賺錢,也累得人仰馬翻,一切都是為了我要住在那裡而大傷腦筋。

  中國字的家,是在寶蓋頭底下豢養著小豬,這個「豕」家,就是豬,它不會亂跑,不容易逃走,而且繁殖力很旺盛,是古時副食品的主要來源,所以古人以養豬的頭數來代表財富,因此一個人有沒有錢,到家裡來看看便知道了。

我曾經想過,住在城市好呢?還是住在鄉下好呢?住在城市裡,十里洋場,聲光化電,令你目眩神搖,隨便擺個地攤,都可以養家活口,賺錢的機會似乎比較容易,相對地,眼睛張開來,柴米油鹽醬醋茶,那一樣也不便宜呀!賺錢容易花錢也兇啊!

  住在鄉下,雞犬相聞,瓜菓相送,好山好水有人情味,過看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,不用跑三點半,生活步調是緩和些了,但是金錢的來源,只能靠一年兩季的收成,手粗腳粗,皮膚晒得黑黝黝的,同樣是人,怎麼會差那麼多呢?

  住在海邊吧,近海漁場枯竭,遠洋成本太高,漁工不易找。住山上吧,交通不便,土石流驚人、檳榔、高山茶又不能種,什麼「仁者樂山,智者樂水」,真的苦惱啊!

  我想來想去,家,就是一個枷鎖,人要是住進去了,一定被鎖住,就出不來了。

  譬如說,你已經到了適婚年齡,必定想要成家立業,找到一個漂亮的小姐,相親相愛就組成了家庭,在訂婚禮物中,女孩子一定送一條領帶給男方,就這一條帶子就把男人套住了,這個家你就非住進去不可。

  有了自己的家,就不能到別人的家去睡覺,不能夜不歸營,這不是枷鎖是什麼?

  出家人,既出家就無家了,也沒有家累,高興到那兒掛單就到那兒掛單,可以雲遊四海,隨緣放曠,了無掛礙。以前我的師兄心平和尚和林清志老師,我們都還在學生時代,他們兩個人就相約,誰先出家,就給誰頂禮,平和尚真的出家了,林清志老師立刻向他頂禮,說到做到,真大丈夫也。

  通常一個人,像孔子說的「三十而立」,到了這個時,在人生的定向上,應該有所追求,也就是要有人生奮鬥的目標。譬如追求金錢、愛情、名位、事業等等,這都是很正常的。但是所謂「有規則就有例外」,成功的背面就是失敗,也就是說任何事情都會有風險,都會有意外狀況。

  我們知道所謂「人怕出名,豬怕肥。」因此宦海會浮沈,事業有風險;看來看去,真是人海茫茫,何處是我家喔!不管世間如何變化,只要「即心即佛,即佛即心」,肯定自己、自尊、自重,就能找到安頓身心的家了。

  誠如大師說的:「吾人的生活裡,功名富貴,金錢物質不是不重要,只是你可以用它,但不能被它所用。」

  我們再看看大師在佛光菜根譚裡也曾這樣說:

  「處順境不可得意忘形 處逆境不可行為失檢

   此所謂窮不落志 富不猖狂也。」

  行為失檢就是失意忘形,窮不落志是人窮志不窮,富不猖狂就是不要忘了我是誰?

  大師還說:

  「把身心安住在體諒上,世界會更寬廣;

   把身心安住在淡泊中,精神會更昇華。」

  大師說:「吾有法樂,不樂世俗之樂」,我們要如何安住身心,提升自我性靈的良方,能夠「身心安住」,才能圓滿生命,才能擁有快樂的人生。

  大師告訴我們,「人究竟要住在那裡呢?」他說如金剛經第十品上說的「應無所住,而生其心」。

  這句話根據南懷瑾居士的解說是這樣的:這是佛陀告訴我們的第二等修行方法,就是要隨時生清淨心,「不應住色生心

,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,應無所住,而生其心。」

  所以真正的清淨心,不是有個光、有個境界。而是應該隨時隨地無所住,坦坦然,「物來則應,過去不留」。說得明白一點,就是此心無事,像個鏡子,心如明鏡台,有境界來就照,用過了就沒有,像打火機,一擦就亮,用過就沒有了。

  人生往往會得意忘形與失意忘形,都是心有所住的,那是不及格的修行。「有所住」,就被一個東西困住了,被家、金錢、愛情、名位、事業困住,怎麼能解脫呢?千萬記住,一切事情,物來則應,過去不留,不要把煩惱帶到床上就對啦!

  明朝,憨山德清禪師說

  滾滾紅塵古路長  不知何事走他鄉

   回頭日望家山遠  滿目空雲帶夕陽

  光陰似箭,日月如梭,滾滾紅塵古路上,何時何處才是人生的最終歸宿呢?朋友們,珍惜光陰,把握當下,把身心安住在滿足中,隨緣放曠,做一個自由自在的佛光人。